●李传亮
大庆,是我一生都抹不去的记忆。
我高考那年,鬼使神差般地被大庆录取了,心里凉了一大截,硬着头皮也得去呀。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父亲和姐把我送上济宁去哈尔滨的火车,车上人少,很多时候都是一人独占仨座。当然,一路上也是看不完的风景。过了山海关,东北的地名都奇奇怪怪的,沟帮子,三棵树,马家沟。。。
到了哈尔滨站已是晚上,哥与同学进站接我,怕我迷路找不到人。奇怪的是,行李却运到三棵树站了,第二天又去三棵树取行李。
在哥的大学和城市玩了几天,哈船舶(哈军工)看不去还不错,滨江公园也游了一下,还有闹市中心,兴高采烈了一番。
几天后,哥就送我去学校报到了,学校其实没在大庆,而是在安达,离大庆还有30公里。当时的安达是个小县城,一条街走到头,一头是火车站,一头是学校。
接站的是两辆大卡车,一辆装行李,一辆拉学生,好像没多少家长,不像现在。学生住西校区,一条砂石路走到尽头就是4号楼,楼很大很旧,半圆形,据说是地方政府搬走留下的办公楼,全校学生都住一个楼,不论男女。宿舍楼太大有三个楼门,但通常只开一个,一个老头值守一栋大楼,不分昼夜。
宿舍楼有大小房间,小房间住7人,大房间住一个班,很像大车店,我们班同学住一个大宿舍,倒也十分热闹。
初入眼帘的校园,没有一点大学的味道,汽车开过能扬起尘土,与哈市的反差也太大了,哥安顿好我之后立即返校,我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和破败的校园,心里更加凄凉,便追到车站,找到哥哥,说心里难受,想回家复读。离家前也有过复读的念头,但被家人劝阻了。在哥面前伤心地哭了一场,哥在车站安慰了我,然后就回哈市了。
没有入学教育,没有军训,做了一次专业介绍就开始上课了。
英语课上小班,50人左右,基础课上大班,150人左右,学校正在建设,教学楼没有完工,我们就在一个食堂里架起黑板上大课,空间很大,要用扩音器才行。
食堂就耐人回味了,跟部队一样吃死伙,6个人一桌,凑齐就开吃。通常是一盆清汤寡水的乱炖,一盆高粱米或大碴子或发糕,同学们把饭菜分成6碗,有时候会抢饭吃。大白菜、土豆、粉丝、豆腐,轮换着吃。
初到大庆,印象实在不好,后来生活久了成了主人,也就没啥好嫌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