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湾漏油事件,虽然不再是世界新闻的头条,但一个多月来,每天成千上万桶原油从海底喷出的事实依旧。现在人们关心的是,由英国石油公司(BP)主要负责的堵漏工作,究竟是如何在海面下1500多米(近一英里)的深处展开。
工作努力,效果不明
船只云集,场面浩大海底救援,操作概况
BP在5月24日发表的新闻简报中说,政府部门目前在海底的努力主要有两个:一是通过防喷装置对沉没的MC252号钻井平台进行干预,试图堵住原油喷出;二是采取手段在漏油点吸收喷出的原油。这些工作在进行时都和美国政府相关部门协调,并与行业专家一道合作。
这些堵油工作很复杂,要求有先进准确的判断和精准的操作。5月2日和5月16日,BP已经分别开始钻两口减压井。但预计两口减压井从开始到完工,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现在正在进行的,还有通过立管尽量吸收漏出来的原油,不过到目前为止,收集原油的效果还很不稳定。
BP和其他公司以及政府机构一共有2.3万人参加了灾后拯救工作,其中有9000人已经拿到了这项工作的工资。与事故有关的堵油和赔偿费用已经达到了7.6亿美元。不过,BP在新闻简报中认为,拯救工作能否起到预想作用,谁也说不清。
船只云集,场面浩大
那么,这支规模不小的拯救部队,是如何试图阻止海底原油喷发的呢?英国《经济学人》网站5月20日刊发了一篇文章,对海底作业的过程进行了大致的描述。
根据该杂志的文章,目前钻井平台沉没的地方船只云集,人员紧张忙碌,令人想起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诺曼底登陆的气氛。那个倒霉的“深水地平线”的钻井平台曾经矗立的海面,现在有两个类似的平台在从事救援工作。其中一个是钻井船“发现者企业号”,另一个是擅长在海床安装设备的“维京·波塞冬号”。另外,这里还有一个名为Q4000的、善于维修和堵死油井的平台。此外,还有四艘遥控潜水车在水下作业的母船、大量的驳船和负责供应的船只。
面对这样的阵容,《经济学人》认为,如果堵漏工作还不成功的话,那不是因为漏油处上方约一英里的海面缺乏先进、昂贵且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硬件,而是因为海面和漏油处之间的这一英里,才恰恰是问题所在之处。
海底救援,操作概况
尽管石油公司对付漏油或者封井已经有近百年的经验,但这次的挑战在于工作是在有150个气压下的海底进行,而且人们只能通过电缆,给水下潜艇中的机器人发出指令,提供动力,让机器人来作业。在这样的条件下,本来看上去很不错的计划可能变得毫无作用了。
比如在水底,天然气在高压下和水结合形成冰状的甲烷水合物,它们会把管道堵塞,这样就没法把漏油抽吸到“发现者企业”号上。这些水合物不仅会堵塞管道,由于自身浮力,它们还会把人们放到喷油处、重达125吨的钢铁围堰托离海床。
不过,从5月16日开始,由于采取了一些巧妙的措施,漏油还是被大量收集了。目前,有两处漏油点,它们分别处于立管的两端。立管原来连接着海面的“深水地平线”和海底的防喷装置(防喷装置是一组置于海床的阀门,位于油井上方)。当钻井平台沉没的时候,立管的上部破裂,而底部依然与防喷装置相连。结果变得跟饼干圈一样,裂开了口子。现在,少部分原油从立管与防喷装置相连的裂缝往外泄漏;而绝大部分则是从立管上部的开口喷涌出来,这处漏油点位于海床上方约300米处。现在,一根导管被牵引到立管上部的开口里,通过这跟导管原油被抽到海面的“发现者企业号”和它的辅助驳船上。
这个放到立管里的导管,直径大约是立管直径的五分之一。人们并不是要让它完全把漏油堵住。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漏油的压力会把它像一个软木塞给挤出立管。BP副总裁肯特·维尔斯提供的信息表示,他的公司正全面负责这个救援行动,到5月17日为止通过管道抽出的油量已达到每天2000桶。
下一步骤,泥浆灌井
下一步,人们就要尝试用钻探泥浆来止住原油喷出。钻探泥浆是一种水和矿物黏土的混合物,如果能用更大的压力把钻探泥浆压倒到井里(这在专业上称为“顶部压井”),并最终到达一个深度,就能够阻止原油向上喷涌。这个流程里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得有大量的钻探泥浆,足够用来泵到井里。
在此以前,BP已经给防喷装置重新布管布线,其中特别注意到阻流管和压井管的铺设。这两根管道通过沉重的防喷装置一直可以连到油井中心的钻孔。两根管子最开始是接到水面“深水地平线”钻井平台的,现在已经重新被专业人员用重质的管道连接到了附近一个叫做管汇的金属架状结构上。在管汇正上方,Q4000平台和另外三艘辅助船共载有50000桶的高密度钻井泥浆,这些水面设施能借助具有30000匹马力的泵将钻井泥浆喷注到油井里。
防喷装置的控制舱原来是和失事的钻井平台相连的,现在已经被转移到Q4000上,在那里进行调试,并安装新缆线。这个控制舱应该很快会被重新连接到水下的防喷装置。之后,Q4000将会操控防喷装置,防喷装置又把阻流管和压井管联通到油井钻孔。
这一切非常耗时,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要做到这些,在海底油井周围总共有14部遥控潜水车在作业。专门有一个“同步行动”小组用来协调水面船只、平台及潜水器进行准确无误的运作。
堵漏方案,胜算过半
BP首席运营官道格·萨特尔斯24日一连参加了3档美国电视访谈类节目,以回应外界对堵漏进展缓慢感到失望的指责。他说,新的堵漏方案有5成以上成功把握。
萨特尔斯在参加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今日》节目时说,英国石油公司正与其他石油公司的专家及美国政府合作,力求找到解决方案:“我明白,漏油附近地区的民众、美国政府都相当沮丧,对每个人来说,(漏油)持续这么久令人痛苦。”
萨特尔斯同一天参加美国广播公司(ABC)访谈类节目《早安,美国》时说,BP本周即将实施的利用钻井泥浆的新堵漏方案有较大成功把握。
谈及成功概率,萨特尔斯说:“我们没有十成把握,但成功率超过五成,有六成至七成。”
后手准备,用“垃圾弹”
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救援人员就将尝试使用“垃圾弹”封堵。上面提过的管汇有两个容器,其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橡胶和塑料,特别适合用来当作堵塞物。通过打开和关闭某些在管汇上的阀门,再加上从水面注射下来的钻井泥浆,这些垃圾弹就会顺着管道被注射到防喷装置里。原油的压力会把垃圾弹给推到防喷装置的中心部位。在那里,垃圾弹使得防喷装置的顶部彻底阻塞。
如果再失败,还有个可能,就是在旧的防喷装置上再叠加一个新的防喷装置。这就意味着必须要剪断现存的立管,但是那个被插入进立管开口的虹吸管正在把漏油不断地吸到驳船上。如果剪断立管,整个行动就得面对巨大风险,一切都可能从头开始。因此,届时更为明智的方法将是静待数个减压井的打通。目前,减压井钻探的工作已经开始,它们将到达海床4000米以下,在那里,它们将和现在这口油井联通到一起,分担整个油田的压力。一旦最艰难的钻井工作圆满完成,在深海用大量高密度的钻井液来止住漏油应该就问题不大了。到现在,第一口减压井才到达海床下大约1000米左右,第二口井才刚刚开始打钻。
五亿美元,评估影响
从这次“深水地平线”事故中,人们将会得到很多的经验教训。一旦泄漏被止住,BP希望把沉没的防喷装置捞上来,这样才可能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BP首席执行官托尼·海沃德24日宣布,这家油气开采巨头将出资5亿美元评估漏油事件带来的影响。
“我们必须竭尽全力了解这一事件带来的影响,”海沃德说,“这是修复(影响)的重要一步。”“英国石油公司承诺,竭尽所能减少这一悲剧事件对周围民众和环境带来的负面影响。”他说。
评估不仅会影响工程方面对未来漏油事件的反应,而且日常的生产操作、安全体系和规章制度也将随之作出调整。今天在海面一英里下发生的一切,将会塑造明天海上钻井安全的新格局。